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第3/3页)

“为何带我来这儿?”她问道。

    谢霁缓步走上前,墓碑上有片枯叶,他轻轻拿走,眼神少有的悲伤:“师父死前与你单独说话,我没想到他会把金烛令给你。”

    凌越研垂眸,轻笑出声:“所以当日你认为,我必死无疑。”

    谢霁没说话,站在墓碑前神情抑郁,凌越研轻叹一口气:“其实没必要再拿出来说的,我连拜师茶也未奉过,理论上...”

    “抱歉。”谢霁突然开口。

    两人沉默起来,风吹得凌越研的脸有些刺痛,像冰刀似的,她能说什么,没关系?她做不到,虽然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那件事却像腰上的伤疤一样,轻易去不掉。

    或许是她把情谊看得太重,文忠冲她闹,冲她发脾气她都觉得没什么,反而认为这样的文忠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师妹,可从一开始对她毫无保留,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却在明知道她可能会死的情况下半句话也没有,她真的没法不在意。

    谢霁缓步走过来,想用手拍拍凌越研的肩,凌越研侧身躲开,眼神下移不看谢霁,盯着谢霁手里的折扇。

    又沉默了半晌,谢霁哑声道:“不管你信不信,那日若真的兵在其颈,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凌越研抬起头与谢霁对视,嘴角弯起,似笑非笑:“这是大师兄你想了四个多月想出来的说辞吗?”

    这话说得极其冷血,谢霁眼神有些受伤,连笑都笑不出来,转身离去。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凌越研才掉了泪,拿起酒壶对着师父的坟头:“今日以酒代茶,奉上拜师茶,有劳师父的教导,研儿铭记在心。”

    一滴雨滴在了凌越研的胸前,她这才想起昊雨的信还未看,此时看倒正合适,信上只有简短几行字,凌越研看了之后心里不是滋味儿,雨越下越大,她随手把信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大雨磅礴,雷声作伴,信上的字随着雨水冲淡,直至与泥土合为一体。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便起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去,她没有跟大家道别,因为觉得道别是件让人难过的事,弟子们都还没起,走到山门前却看到了阿兰正缩着身子站在那儿。

    阿兰平时除了做饭之外只跟季师傅关系好,她手里拿着把长剑,是季师傅一直在改造的那一把。

    “季师傅给你的,说这是一把只有你配得上的剑。”

    凌越研接过剑,仔细量了量,长度还是没变,不禁觉得奇怪,季师傅既然知道了这剑的缺点,为何没改。

    她正准备把剑背在身后,不小心触碰到剑鞘上的机关,突然长剑变成了短剑,连剑鞘一起变短了,凌越研爱不释手,果然精巧,由衷佩服季师傅。

    这个长度就像远塞国士兵用的短刀一般,穿着厚衣服背在身上根本看不出来,甚至还可以藏在后腰之中,她很喜欢,回头望了望武扬馆的方向,季师傅虽然表面看起来糙得很,实则也是个心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