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留守之殇

    第1章 留守之殇 (第2/3页)

了。他的爷爷让他打电话给他的父亲,苏易安答应了爷爷,可走出大门后他没去邻居表叔家借电话告诉父母,只是一个人来到澜沧江边偷偷的抽烟、发呆、用石子打水漂。自从上初中开始,每个假期他跟爷爷一起拿起锄头做农活后他就没有继续如儿时那样在澜沧江边钓过鱼,澜沧江上游水流湍急,如同此刻他的内心,他觉得人生最大的悲凉不是痛苦无处诉说,而是喜悦不能跟最亲近的人分享。

    高中三年,背井离乡到县城读书。他从未跟父母要过学费生活费,他们想着给他打钱的时候他也不会说不要,几个月卡里没见到过父母给的一分钱他也没怎么失望。他的爷爷总会按时托人给他汇生活费,尽管不多,可每次假期回家爷爷问起他都说够用了。他算不上懂事听话的孩子,没有十五而志于学觉悟。也算不上坏小孩,从未主动惹事,更让他的爷爷赔过钱。他曾与县城不良少年来宿舍要烟而打过架,捍卫着仅剩的一点尊严,也不愿用一只烟妥协。尽管如此,他从未欺凌过低年级的小孩,有时还护过同乡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读完高中,他的身后留给赵建平,两个人在街上有时被人围堵,一张不算英俊的脸被揍成猪头也不会跟家人说一声,回都宿舍各自抹着低廉的松节油消肿止痛。赵建平可以跟他的父母哭穷,他不会,用最熟悉的陌生人称呼也不为过吧,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这是他从小就懂的道理,好比他地爷爷从未过问过他的成绩,他成绩的好坏影响不了爷爷奶奶的心情一般,爷爷奶奶只是希望他的身体好,将来即便种地也饿不着。

    他从未如此时般在澜沧江边内心五味杂陈,站在江岸的石头上他大声地唱起歌,是他儿时支教老师教会他的第一首歌《让我们荡起双桨》,一首怀念童年的欢快歌曲他唱得泪如雨下,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沙哑精疲力竭。他要跟他的童年告别,那个给他不安、自卑懦弱而又无能为力的童年。他在心里发誓,将来生活再苦再累也一定要把自己的孩子带在身边,即便给不了他们富足的生活也可以陪伴着他们,一同经历悲喜。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回到家,四面漏风的木楞房房头板缝隙里月光照了进来,他在月光下第一次失眠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能上大学他都有点不可思议,曾经赵建平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说过,要是分数允许,只想去更远的地方读书见见世面也不枉此生,十八岁的他还没走出过南屏县。现在他的成绩把他从南屏县中路乡的农村送到了省城。他不为学费发愁,因为有助学贷款,可生活费让他头疼,虽然他没去过省城,但想想就知道大学的生活费不是爷爷奶奶喂养的鸡街天拿去乡里卖可以维持的,他身边没有可咨询之人,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家里的猪卖了做生活费,不够的时候再看。

    早上他把想法跟爷爷说了,爷爷也支持,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去村里一家一家的问要不要买猪肉,二百多斤的两头猪夏天如果一天内卖不完会臭了,他家没有冰柜,要亏很多,整头的卖给中路乡收猪的人又划不来,一头猪少赚500左右,够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所以只能到村里一家一家的问。村里人也都知道苏易安考上大学攒学费,都说买多买少肯定买,他安心的回家把猪宰了。两头猪卖了三千三百二十八块,这是他从小到大见过地最大的一笔钱,他卖猪肉的时候都跟来买的亲朋好友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他背着高中时的被子衣服和洗漱工具踏上了求学路,到了县城客运站,买好长途汽车卧铺票后在客运站的门口给赵建平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赵建平已先去了学校,他让叔叔告诉赵建平他被云林学院录取了。躺在长途夜班车的小铺上,他没敢期待大学生活的多姿多彩,只想着不要因为没钱吃饭而退学就好。夜班车摇摇晃晃的开往省城,看着沿途月色下山脉的轮廓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早晨被夜班车司机摇醒,说已经到春城让他下车。他揉了揉眼睛顶着凌乱的头发下车去找他的行李,车上学生占多数,多数同学有家人陪着,像他一个人的极少。

    他的行李很好辨认,两个红白相间的蛇皮口袋,一个装的是被子,另一个是衣服跟洗漱用品。背着两个大包,他跟着人群走出了西部客运站,看着眼前的西站立交桥傻眼了,不知道该往哪走,他问了一起出来的同县人有没有人知道去北站的,问遍了同车的人都没一个人是顺路。门口有不少拉客的人上前问询,他没敢理,村里有个叔叔来过省城,在客运站门口被骗光了所有的钱,他一直记在心里。有个叔叔送小孩去师大,不是他的同学,是在州赖冒高中毕业的,他跟苏易安说,可以同路一小段,然后只要顺着一二一大街一直走就可以走到北站,他的入学通知书里有说明,学校在北站有接待新生的校车。他背着两个大包从西站走到北站,花了两个小时,总算在北站找到云林学院接待点,上前拿出通知书做了登记,被一个学长带到校车里等候,满员就走,或许是夜班车里休息不好,没等他吃完从县城客运站买的馒头就睡着了,等又被叫醒的时候到了学校。

    云林学院的大门没有他经过的师大大门豪华,可也比他南屏县一中好太多了,在校门口被学生会的学长带着办理了入学手续后到林学专业的宿舍楼,宿舍楼同样比南屏县一中高大上,有独立卫生间。他满意的无以复加,比他在南屏县住过的旅社都好。由于为了到县教育局办理助学贷款,又在家准备生活费,比室友来的晚,只有靠门的上铺空着,他认真的铺好床,把用了三年已掉漆的漱口缸摆放好后听着宿舍里其他同学说着听起来费劲的各地“普通话”,一切都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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