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五十八章:扶桑第一战

    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五十八章:扶桑第一战 (第3/3页)

禝平静下来,可话不能不说:“将军,所谓敌军战线颇长,是我军的情报显示此地至彼地都发现了敌踪,未必可以作为敌军的战线由此地而延伸至彼地的证据,需防敌军暗布疑兵。”

    一旁的隼斗裕太开口了:“将军,我认为秦侯爷的意见是有道理的……”

    忧辉陆斗微笑:“隼斗裕太将军,我为你申请去秦侯爷的麾下好不好?”

    语惊四座。秦禝几乎就要发作,隼斗裕太脸上青红不定,胸膛起伏。

    另外两人慌了,克圭吾三郎出来打圆场:“哎,这个,将军在开玩笑呢……”

    忧辉陆斗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也有点着慌,换了语气:“抱歉,我的玩笑总是这样蹩脚。”一阵难堪的沉默。

    还是秦禝打破了僵局:“将军,关于敌军的数量,我有一个小小的担心。现在西线并无大的战事,叛军兵力虽不充裕。但应该还是有能力集中兵力的;还有。东线暂时都不会有大的动作,需防叛军从东线调兵增援西线。”

    忧辉陆斗摇了摇头:“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那就真没什么可谈的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先开口的是忧辉陆斗自己:“如果没有更多的意见,就照此执行,明天凌晨六点行动。”

    将军们纷纷告辞,秦禝刚想离开,突然想起:气的糊涂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没问。

    “请问将军,我军的任务是什么?”

    忧辉陆斗皮笑肉不笑:“请秦侯爷担任这次行动的后备军。”

    后备军?!

    秦禝瞠目半晌。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第二天一早,扶桑军按时出发了。

    从早上起床,秦禝就铁青着脸,呆在帐中没有出来过。

    他一直坐在桌旁,腰挺得笔直,但一言不发。

    早餐没吃,也没人敢劝,包括心柔。

    午餐还不吃。心柔忍不住了,端了饭。怯怯地放在了他的身旁,然后站住,不肯离开,美丽的大眼睛中泪珠儿滚来滚去。

    秦禝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端起来,慢慢地把饭扒了。

    整个龙武军营地都弥漫着一股难耐的压抑。

    下午两点钟左右,帐外突然喧哗起来,人鸣马嘶,听得卫兵大声报名:“梁将军到!”

    话音未落,帐帘摔起,梁熄大踏步地冲了进来,面色通红,大声道:“传令兵来了……扶桑军打输了!”

    秦禝霍地站了起来。

    接着两个卫兵一左一右搀着一个传令兵进来,秦禝吓了一跳,这个兵浑身泥浆血污,烟火熏得满面乌黑,嘴唇干裂,已全然辨不出模样。

    秦禝:“给他水喝!”

    心柔赶忙取了水壶递过,那个兵一口气灌下了大半壶,才有声气讲述。

    原来忧辉陆带领的右路军刚出发,便遭数倍于己的敌军阻击,急令中路的隼斗裕太、左路的伊织南向自己靠拢,但中、左两路军路险难行,半路又被敌军分兵阻击。终于忧辉陆斗支持不住,等不到中路军、左路军便溃败下来,开始撤退,同时下了全线撤退的命令。

    秦禝飞速地转着念头:忧辉陆斗的右路在三路大军中人数最多,约二万人,敌军数倍之,还有力量有效阻击中路军和左路军,那加起来得有多少兵马?

    秦禝问:“谁负责断后?给龙武军的命令是什么?”

    传令兵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没有人断后,给所有部队的命令都是撤退。”

    “砰!”

    秦禝一拳砸在桌子上,力量是如此之大,桌子几乎砸翻过去,上面的笔墨纸张文件撒了一地。

    他的面孔因暴怒而扭曲:“混蛋!这么干,要全军覆没的!”

    撤退有撤退的路数,谁第一个走谁第二个走,谁负责断后,讲究不比进攻少。最忌全然没有章法,一溃而散。那样敌军乘势掩杀,你就变成了黄羊、白兔,就不是撤退,而是屠杀了。

    敌军随着败兵,一路追杀过来,江户城必不保。

    最糟糕的是,此去江户,只有扶桑军行军的那三条路,撤退的时候,肯定哪条路去哪条路回,每条路上必都塞满潮水般溃向江户的败兵,就算龙武军意图救援,也无路可行,反会被裹成一团,无法施展,从而一起成为追兵的猎物。

    真的已成死局。

    秦禝的眼睛血红。

    梁熄问:“怎么办?我们撤不撤?”

    秦禝沉声道:“等一等……等我们自己的探马。”

    接下来的每一分钟都像一年。

    终于一个小时之后,探马回报:左路、右路已经溃退,但中路隼斗裕太拒绝接受命令,死战不退。

    那么说……中路还空着。

    秦禝眼前一亮。

    他大声命令:“传我的令,全军集合!”

    华尔试探着问道:“我们是撤,还是……”

    秦禝一字一顿:“我们不撤,我们顶上去!”

    校场上,龙武军整队完毕。蓝鸦鸦地一个又一个方阵,齐齐整整地摆满了整个校场。

    秦禝登上了阅兵台,风掀起他蓝色的大氅。

    “弟兄们!”

    “见真章的时候到了!”

    秦禝目光炯炯:“咱们漂洋来此,为的就是这一天!咱们打赢这一仗,夏国人的腰板就能挺直了!咱们夏国就能在诸国里面头顶天,脚立地!”

    士兵们觉得血开始发热。

    “弟兄们!打赢这一仗,活着,我保你们升官发财;死了,我也替你把骨头背回去!”

    士兵们的血涌上脸面。

    “军士中最勇猛的,死了,家里有老母寡妻孤儿的,我替你养起来!要向朝廷请旨,替她们请一个一辈子不纳钱粮的恩典!”

    士兵们的眼睛都睁大了!龙武军的士兵大都是普通穷苦的农民,完粮纳税是夏国农民对王朝最大的义务,也是一生最大的负担,单为这一条,就值得卖一条命了!

    “我要向朝廷请旨,单为咱们龙武军立一个祠,你死了,供起来,年年月月祭祀,血食不替——要让你在下面吃香的,喝辣的!”

    士兵们人人的眼睛都在放光。

    秦禝继续:“可是要有人怂包下软蛋,当逃兵,就算你逃得军法无情,也得烂在异国他乡,死了也没人替你捡骨头,魂魄永远隔着一个大洋,回不得家!”

    他沉默片刻,大喝道:“弟兄们,打不打得赢这一仗?!”

    山呼海啸:“打得赢!”

    秦禝大笑道:“好!我先替你们开个洋荤,来,祭旗!”

    六个扶桑叛军被五华大绑地押了出来,个个形容恐惧,其中一个须发火红,一个嘴角有一道可怕的缺口,尤其引人注目。

    秦禝狞笑道:“这六个是叛军的细作,判处死刑!给我挂起来!”

    六个扶桑人被撮弄到绞架台上,索扣往脖子上一套,有人上前一脚踢开活门,人犯身子一沉,立时就飘飘荡荡地挂在了绞架上。

    最后那一张窗户纸捅破了。  秦禝一摆手,阵列前,一面大大的“秦”字旗展了开来。

    “跟着这面旗子,开拔!”

    秦禝的部署是:

    他自已和张旷带骑军和近卫团骑兵队为第一梯队;

    第一师为第二梯队;

    第二师为第三梯队;

    梁熄带其余人马为第四梯队。

    道路狭窄,时间紧迫,不可能所有人一起行动,必须分批出发。

    第一梯队全部是骑兵,本来骑兵的长处是奔袭,而非强攻,秦禝如此布置其实是兵家大忌,但他要用骑兵的速度争取时间,赶在隼斗裕太支持不住之前赶到战场,所依仗的,只能是多少出其不意的效果

    对第二梯队的要求是最大强度的急行军。这种强度的行军下,哪怕是最强壮的士兵,也会有累瘫在半途的情形发生,但希望大部分按计划赶到目的地,以期在第一梯队攻击不力的情况下及时投入,不使部队溃败或覆没。

    待到第三梯队赶到,龙武军大半并且是最具战斗力的部队便已到场,应该有能力发动实质性的攻击了。

    待第四梯队赶到,全军即发动总攻,扭转战局。

    当然,所谓扭转战局,最好的情况也只是救下隼斗裕太,保护败退的扶桑军全身撤回江户,以保住这只部队。进而保住江户。以图日后反攻。增援部队到来之前,敌攻我守的局面不可能改变。

    所有的高级军官都激烈反对秦禝亲自带领第一梯队,这是最危险、也几乎肯定是伤亡最大的一批——天底下哪有让主帅去第一个打冲锋的?

    但秦禝对所有的苦谏都一律不纳。

    他是这支部队的定海神针,他要确保,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下,这支部队不会崩溃。

    即便全部战死,伤口也必须开在身体的前面。

    战前祭旗,他做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讲训。许的那些赏恤,根本目的,摆在第一位的,还不是“打赢”,而是“不崩溃”。

    还有,历史发生的时候,我要在现场。

    第一梯队衔枚急进,到下午五点钟左右,隐隐的厮杀声传了过来——已经接近战场了。

    这时探马来报,前方发现一支数千人的敌军。正向我军移动。

    秦禝心里一沉:已经被发现了,敌人的主将很会用兵!

    北军已大半溃退。但叛军在全力攻击隼斗裕太的同时,没有忘记照顾查塔努加方向。

    “出其不意”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也有好处:这第一仗变成了遭遇战,而非强攻了。

    他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然后传令骑兵下马。

    这个时代的骑兵,本质上是骑马步兵,马匹本质上是步兵的快速移动的交通工具,那种两拨骑兵绞在一起、抡着马刀对砍的场面,其实是很少见的。    ??

    ??????基本战术是,达到战场之后,四分之一的士兵留下照看马匹,四分之三的士兵构筑防线或发动攻击。??????敌人已经出现在视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