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六十三章:国内变局

最新网址:m.kudushu.org
    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六十三章:国内变局 (第1/3页)

    在秦禝进军到会津的这一段时间,彼岸的夏国,政局颇有反复。

    羌乱愈炽,马贼难靖。

    陕甘羌乱,迄今已经愈演愈烈,陕西、甘肃、宁夏、青海等地的巡抚都纷纷上折阐明治下各州都是遍地烽火。

    非只如此,新疆受羌乱的影响,也出现了变乱。当地夏军孤悬西域,苦苦支撑。而朝廷连陕甘的乱局都收拾不了,新疆更是鞭长莫及了。

    当时负责督剿陕甘羌乱的钦差大臣是沈浼。

    沈浼此人,本就是眼睛长在头顶的人物,那次政变,他接到秦禝密报,统兵入卫,胁迫王彧,自以为立下旋转乾坤、擎天保驾的盖世功勋,更是全然目空一切了。

    齐王固然不在他眼中,就是太后、皇帝,在沈浼看来,也不过是受他的恩泽的孤儿寡妇。

    北疆局势稍稍稳定了之后,沈浼督军入陕,精力不是放在早日平定乱局上,成日价最大兴趣,就是大肆彰显自己的威势。

    他对品级相同的陕西巡抚行文,不用平行的“咨”,而用上临下的“札”。幕中的徐郢相劝,沈浼振振有辞:“钦差大臣就是大将军。大将军节制防区内文武百官,对督抚行文,照例用‘札’。不论品级。”

    沈浼和另一位二品的武将统在军务上发生争执,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却勃然大怒,喝令左右拉这个将军下去重打军棍。这武将抗声说道:你我同为二品,如何打得我?沈浼大声道:我乃钦差大臣。莫说打你军棍,砍你的脑袋都可以!

    这武将到底挨了一顿好打,不良于行,指挥不了军务,只好送回京都。朝野上下,惊骇莫名。

    沈浼吃饭。叫做“传膳”,而且仿得非常地道,每样菜一式两份,吃得高兴,动不动“传谕”,赏某亲兵一碗。赏某文案一碗。

    有一次,说韭黄不新鲜,居然杀掉了做这个菜的厨子。

    沈浼举人出身,通识翰墨,喜欢自己起草奏折。但事情坏也坏在这上面。他的奏折。最爱用一句话,“军中但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

    这种话,偶尔说上一句半句也就罢了,他翻来覆去地念叨,为人君者,气度再广也受不了。

    如果沈浼真能打胜仗也就罢了。问题是他入陕之后,毫无作为,凡有接战,无不败绩。

    另外。沈浼渔色、侵饷,也是劣迹斑斑。

    按照清制,是不可以携带家眷随军的,但沈浼随军的妾侍居然有三十多个!

    其中最漂亮的一个姓林,原是伪隋国“白王”陈培的妻子。

    当年陈培穷无所归,投奔寿州的山匪苗涚。苗涚素在朝廷和隋匪之间摇摆,见大局不利隋匪,便把陈培缚送和他素有结交的沈浼。沈浼天上掉馅饼,不但成就擒获隋匪勇将之功,还就手接受了陈培天姿国色的妻子,双喜临门。

    至于侵饷,也是沈浼的爱好。他既喜欢对督抚用“札”,和人家的关系自然好不了。各省“协饷”常常不能按时收到,军用已是异常匮乏。他个人享用,偏又挥霍无度,有一点军费到手,必先花个河干水落。于是属下官兵,饥寒交迫,离心离德。

    地方督抚、翰詹科道乃弹章交上。

    有人参他“观其平日奏章,不臣之心,已可概见”,有人以为“匪乱纤芥之疾,胡蛮亦不过肢体之患,唯沈浼为心腹大患”。

    最有杀气的一个奏章:“‘君亲无将,将而诛焉’,况一沈浼乎?”

    沈浼是绝对不能再呆在这个钦差大臣的位子上了,不说别的,他在陕甘一天,贼势便嚣张一天。此时的西太后李念凝和齐王,还念着沈浼在政变中的功劳,想把他调入京中,让他在兵部尚书和内府大臣这两个位子中选一个。

    兵部尚书自然比较威风,但内府掌印却是油水丰厚,沈浼奢靡成性,可以用以维持他平日的使费。

    两宫和议政王对沈浼,算是苦心孤诣、仁至义尽了。

    谁知沈浼暴跳如雷,他致信彭睿孞:“欲缚吾者,可即执付司寇,何庸以言为饵?惟记昔年政变,非保则诸公何以有今?”

    不知道他是想象力太过丰富,真以为朝廷要把他骗进京里治罪,还是故意讥讽,总之这封直斥两宫、齐王和中枢全班忘恩负义的信,让李念凝和齐王都对他动了杀机。

    但处理沈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难度并不在沈浼本身。沈浼虽说统兵一方,但御下无方,下面的人不会真为他卖命,是没有兵变之虞的。

    难在另外三个人身上。

    一个是苗涚,前面已经说过了。

    一个是李霄,此人原是马贼的悍将,为沈浼招降,和沈浼之间恩义联结,情形仿佛苗涚。

    这两人现都手握重兵,占据要津,不能把他们逼反了。

    但贾旭、彭睿孞等人商量后认为,苗、李并非真正义气之人,见风使舵而已。只要朝廷温言抚慰,让他们确信,拿办沈浼不是针对他们,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异动。

    真正的难度在第三个人身上:秦禝。

    秦禝是有何齐王和两位太后说过的,在他没有计划北疆之前,不要妄动沈浼。

    而且秦禝自己也是统兵大将,看到这样会不会联想到自己,会不会觉得兔死狗烹,不然他统兵异国,一定会觉心寒。

    秦禝肯定是识大体的,但两宫、齐王、中枢有一个共识:除此之外,秦禝还是一个性情中人,极重恩义,不论他“谅解”与否,对自己的“胜四叔”获罪,心里都会很不好受。

    沈浼胡作非为,两宫和齐王一直优容,除了念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正带着龙武军在扶桑拼命的秦禝。

    即便秦禝可以“谅解”,又如何同他联系沟通呢?直接为此事下旨打电报去扶桑是不可以的,那等于硬逼秦禝低头,会影响军心的。

    实在是一件头痛的事。

    但此事又不可以拖得太久,不然,陕甘糜烂,会愈加不可收拾。

    还有一件大头痛事,马贼。

    马贼在湖北、安徽、河南、山东一带窜扰,朝廷一堆宿将名臣又追有围,始终不得竟功。现在匪情颇有复张之势,前些日子,甚至逼近了直隶。

    还有一个极可虑处。马贼分成了东西两支,西马贼明显是想西向和羌乱勾连,如果真让马贼回合流,那么西北中原乱成一片,局势一旦恶化,地近京畿,祸不可测,其险不在隋匪之下。

    两宫每一思及此事,便觉食不下咽。

    马贼迟迟不能敕平,太后和几位中枢的看法是相同的,根子出在总揽剿马贼的诚郡王身上。

    诚郡王虽然既善战也愿战,但为人太过骄傲,听不得不同的意见。他的部下久战无功,已有暮气,军纪变得十分败坏,很招鄂、豫、皖、鲁几省百姓的厌恶,因此时胜时败,收不得功。

    最重要的是,他的战法不管用了。

    诚郡王的王牌,是他的蒙古马队,追南逐北,算得上一世之雄。

    但马贼也有马队,而且马贼的马队一年比一年壮大。蒙古马队虽快,马贼也异常机敏,你追我走,你走我扰,来去无定。诚郡王跟在马贼屁股后头撵,疲于奔命,却永远也追不出一个尽头来。

    其余参与剿马贼各军,在诚郡王这种战法下,相互之间很难有效配合;也有不少积暮成习,根本不堪一战;或者以邻为壑,友军有难不动如山,总之马贼不窜扰我的辖区就好。

    李念凝想:如果“他”现在国内,哪里需要这么苦恼!

    问题是“他”现不在国内。

    齐王决定:调曾继尧以钦差大臣身份,驻扎鄂、皖边境,坐镇指挥剿马贼。

    君臣奏对的时候,齐王说:“两江可以暂交李纪德署理,为曾继尧办理粮台,他们师弟之间,应该最是相宜。”

    这个安排李念凝并不反对,但其他方面不能没有疑虑:“诚郡王呢?会不会生出什么意见?”

    齐王踌躇了一下,道:“曾继尧用兵最为稳妥,深谙以静制动的道理,和诚郡王正好相得益彰。此举有益国家,诚郡王身为国戚,与国同体,明晓大义,一定是能够顾全大局的。”

    所谓“相得益彰”,即暗指诚郡王冒进而无谋,非曾继尧予以矫正不可;“身为国戚,与国同体”,是逼诚郡王不能不接受这个安排;“明晓大义”,是承认李念凝的忧虑,诚郡王多少会“生出意见”来的;最后,只能指望他“顾全大局”了。

    齐王这些话。李念凝当然都听懂了。对于诚郡王是否真能“顾全大局”,她心中可没有什么谱,但眼下并无更好的办法,只好轻叹了口气:“说得也是,就这么办吧。”

    齐王补充道:“请两宫皇太后宽心。诚郡王必格外用命,以报天恩。”

    这句话的意思是:诚郡王既不愿曾继尧分功,又以此攸关一世威名,剿马贼必出全力。

    曾继尧就是甩在诚郡王头上的“鞭子”。

    用意是好的,就是别过犹不及,捅出什么篓子。

    贾旭看出李念凝的不安,奏道:“启禀皇太后,用曾继尧督剿马贼。并不求马上收功,只要能控制住局面,等到龙武军回国就好。”

    李念凝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正是,只要在龙武军回国前局面不继续恶化,等“他”回来了,马贼再凶狡,岂能当龙武军之一击?

    仔细想想。竟是四角俱全,诚郡王那一点可能的不愉快,变得完全不重要了。

    于是拟旨,用印,六百里加急廷寄江宁。

    下了朝

    东太后悄悄跟李念凝商量:“妹妹,那个沈浼,要不然咱们别办了吧?”

    李念凝一笑:“姐姐放心,他不是因私害公的人。”

    这个“他”,李念凝未具其名,但东太后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而且听在耳朵里,自然而然,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

    李念凝沉吟了一会儿,道:“不过可以留沈浼一条命。”

    东太后舒了一口气,道:“这样好,这样好,永不叙用就是了。”

    这天晚上,虽然宫外边的鞭炮声不断,但李念凝睡了一个多少天来都没有的好觉。

    三更时分,“他”又来了。

    这一次,没有半途而止,没有韩氏搅扰,一路舟行,终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

    她一定喊出了声音,因为醒过来的时候,帐子外的一盏宫灯点亮了,两个宫女惶恐地跪在地上。

    李念凝叫她们退了下去。

    重新熄灯之后,黑暗中,年轻的太后目光灼灼。

    次日一早,中枢全班叫起,四品道台衔韩炜霖奉特旨随班觐见。

    和上次一样,韩炜霖提前一天到了京都,齐王先接见,第二天秦禝的报捷折子由申城六百里加急送到,今天韩炜霖随中枢进宫为两宫“譬解”。

    不一样的是,昨天晚上,宫里面颁下旨意,给韩炜霖加官一级。

    这个恩典可真是异数,问题是,为什么呢?

    韩炜霖虽然辛苦,却只是一个信使,朝廷似乎没有给报信的打赏的规矩啊?再说,这也赏得太厚了呀。

    何况,前线将士还没有正式颁赏呢。

    但君有赐,臣不能辞。韩炜霖官小职微,也没有辞的资格。

    他不知是祸是福,忐忑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候班觐见的时候,中枢大臣们对他一夜之间换了官服,却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微笑着恭喜他。韩炜霖连连逊谢,得个空,悄悄向彭睿孞请教。彭睿孞却只是笑着说了句:“总是好事。”便不肯再说什么了。

    还是在养心殿东暖阁召见。

    两宫满面笑容,东太后太后还笑着说了句:“韩炜霖,咱们可又见面了。”

    和之前的大捷不同,这次大捷是由一系列战役组成的,加上韩炜霖譬讲生动,连东太后太后都搞明白了一连串大战的来龙去脉。

    对秦禝屡出奇谋,迂回奇袭,卡断敌粮道,散兵夜袭,妙计迭出,连克坚垒,君臣都不由赞叹不已。

    营垒内生死相搏,索山阵前尸山血海,两宫想象当时情形,禁不住悚然动容。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给两宫太后听的,都说出来,非吓坏她们不可。

    只说东线屡攻不克。伤亡惨重,民气如沸,几乎动摇国本。全靠西线大捷,全扶桑乃一夜之间同声颂圣。

    接下来的战局,由于叛军主力已经溃乱,我军扫荡。必势如破竹,叛军苟延残喘,拖日子而已。秦禝预计,最多三个月内,必有克成全功的好音奏达御前。到时候乃可班师归国,以慰厪念,以报慈恩。

    话说得虽然恳切。到底也只是文章故事,但“以报慈恩”四字,李念凝看在眼中、听在耳中,却莫名地浑身一阵微微发热。

    龙武军扩军,奏折内也带了一笔,但君臣都以为理所当然,更觉得是赚了扶桑人的便宜。

    东太后欣然道:“这可兵强马壮了!”

    讲到龙武军招兵,各处踊跃报名,中枢中有人感慨,去国万里。异域他乡之中,居然有这许多忠勇奋发之士,可知我朝恩泽深厚,化自圣躬,流及荒蛮。播于万国。

    这一碗碗米汤灌起,黄幔之后,两位年轻的太后竟是矜持不住,从始至终,满面的笑容怎么也拿不下来。

    最后,君臣议定,秦禝加恩锡赐二等公。

    中枢退出之后,韩炜霖却被单独留了下来。

    这是极其罕见的安排。

    气氛明显凝重起来,韩炜霖伏在地上,心里惴惴不安。

    李念凝太后开口了:“韩炜霖。”

    “臣在。”

    李念凝缓缓地说道:“我想,秦禝选你来为我们姐俩做这些譬解,你一定是他最心腹的人了。”

    这话让韩炜霖如何回答?他磕了一个头,没有做声,汗水已从背上渗了出来。

    还好李念凝本就没有要他回答,继续说道:“就像秦禝是我们姐俩最心腹的人一样。”

    这句话,极重,极重。

    韩炜霖已经汗湿重衣。

    李念凝温和地说道:“所以,有件事情,要请你转知秦禝,叫他给我们姐俩一个实实在在的答复。”

    对一个外官用上“请”字,韩炜霖只能磕头,不能置一词。

    这件事情就是关于拿办沈浼。

    李念凝将沈浼的劣迹一桩桩摆了出来,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道:“这公私之间该如何取舍,我不要秦禝虚应故事,而是要他把心里面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不然,他就对不住我们姐俩待他的一番心意。想来,他也不见得好意思的。”

    韩炜霖连连叩首。

    东太后微笑道:“好啦,你别磕头啦,头不晕吗?要磕头,叫秦禝回来磕。”

    东太后一向略有懵懂,但这句话却说得很有意味。

    韩炜霖讪讪地又磕了一个头,微微直起身子,果然不再磕头了。

    李念凝微微一笑,道:“这些话,不当着中枢的面说,不在上谕里边说,你明白为什么吧?”

    韩炜霖道:“回皇太后的话,臣懂。”

    李念凝点点头,道:“秦禝的回复,也不要过明路,密折递给我们姐俩就好了。”

    退出养心殿的时候,韩炜霖想,原来这个恩赏,是叫我做这件事情预付的报酬啊。

    他的新官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但心神收定后,仔细回想两宫说的每一句话,最后得出结论:全部都是好话,而且,极好,极好。

    秦禝如何看待朝廷拿办沈浼固然是两宫关心的,但不是方才这番对唔的重点。

    重点是,两宫通过这番“私聊”,对秦禝表达了最重视、最亲密、最推心置腹的姿态,这种取态的价值,一百个沈浼也比不了。

    就是说,不管两宫和秦禝君臣之间,对拿办沈浼有没有分歧,对沈浼最终的处置是否得到了秦禝完全的“谅解”,两宫的潜台词是:都不会影响这种取态,都不会影响君臣之间的这种最亲密的关系。

    出宫之后,回申城之前,韩炜霖还要去一趟秦禝的二等公府,有几件东西,要交给秦禝的嫂子。

    龙武军在扶桑大捷的消息传开后对这个胜利,对这支军队,包括对秦禝这个人,各路人马、各种势力,都在暗地里密锣紧鼓地打着主意,希望以为己用。

    这些势力之间,有不少根本就是完全对立的。

    一个是寒门和勋贵之间。

    许多勋贵,早就不满隋匪乱起以来,朝廷轻视勋贵的作用,以前的王彧是这样,现在的齐王还是这样。向当政者抱怨,总是得到“勋贵大爷无用”一类嘲讽讥刺。

    这班勋贵,以韩王、诚郡王和吴王为代表。诚郡王还稍好一些,因为毕竟一直在统领重兵作战,勋贵虽然被轻蔑,他本人还是很受重视的。

    但吴王一班人,在京里不说无所事事,也最多只是做个闲职,原本就颇为郁闷;另外,他们自己当然衣食无忧,但同支的许多人,过的却很糟糕。

    这是京里。从京都望出去,天下督抚,几乎没有勋贵出身

    原因自然是隋匪作乱,勋贵无能,全靠以湘系为主的一班汉人自筹兵勇。才得以戡平大乱。军兴的时候。朝廷的政策是谁打下的地方交由谁管理;战后。地方政权自然就纷纷落入汉人手中。

    这个局面,愈来愈多的勋贵不服气。

    拿出来说事的,翻来覆去,就是一个秦禝。

    谁说隋匪都是别人打平的?申城是秦禝保住的;江苏是秦禝和李纪德一起打下来的;金陵,龙武军的炮弹可是比曾老九先打进城里的!如果不是秦禝维护曾家兄弟,金陵城就是咱们勋贵拿下来的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勋贵也不会不被逼得喘不过气来了!

    秦禝和王彧他妈的一路货色,吃里扒外!

    现在。龙武军把扶桑的反叛都打平了,哪一个勋贵出身的子弟办得到?

    这班人,开始公开地要求朝廷重用勋贵。

    李念凝和齐王都非常清醒。秦禝是一个异数,除了他之外,勋贵大爷们,不堪如故。是绝对不可以重用的。

    欲求不得厌饱,这班人对当国的齐王愈加憎恨,暗地里形成了一股扳倒齐王的潮流。

    他们眼中,当道者自然是齐王;这新贵嘛,乃是秦禝。

    其实,当时秦禝还是被视为齐王一系的,但对于这班人来说,这个根本不是问题。历朝历代,把恩主踩在脚下,借势上位的,不知凡几。

    这一班“政坛狙击手”,正暗地里磨拳擦掌,只待龙武军回国,就要有所发动。在日后波云诡谲的政争中,他们会有精彩表演,现暂时按下不表。

    几路人马,共同的目标,是齐王;共同的“倚靠”,是秦禝。

    还有最后一路,异曲同工,也是“倚秦攻齐”。

    几路之中,以这最后一路能量最大。但这一路说到人数,究竟起来,却只有一人。

    这个人就是李念凝。

    对待勋贵的态度上,李念凝和齐王是完全一致的。

    但对待权力的态度上,可就不一样了。

    李念凝的地位非常微妙。名义上,最高的决策权在东太后手里;而实际的办事权,全部掌握在齐王的手里。就是说,李念凝如果想做成一件事情,第一,要东太后支持;第二,要齐王服从。二者缺一不可。

    东太后是很少不支持她的,这一层问题不大;但齐王可就不是完全服从了。

    叔嫂二人如果生出不同意见,最终又不能达致统一,会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李念凝迁就齐王,这种情形并不算少。

    一种是李念凝坚持,齐王只好遵命。

    但“遵命”绝不代表李念凝的意志就能得到真正的贯彻执行。中枢都是齐王的人,六部也都看齐王的脸色,一件事情,如果齐王心里不想办,就算朝堂上口头上答应了下来,也总有各种办法,在执行的过程中消灭它于无形。

    除非“慈颜大怒”。但太后是不可以和议政王轻易发脾气的。

    包括在一些看似很小的事情上,李念凝其实也做不得主。

    有一次,李孝忠拿了一张单子,去向内务府要东西。这张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m.kudush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