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炼狱

    七 炼狱 (第2/3页)

见了黑洞洞的枪口。

    “哈哈,你果然叛变了!”肖老师哈哈大笑,顾鹏飞恼羞成怒,喝着:“老实些,不然打死你!”说时迟那时快,肖老师突然冲出店门,拿起一块砖头,奋力向店面打去!“哗啦啦!”一阵骇人的声响,店面玻璃破了一大块,肖老师又去砸柜台,却被身后来的特务抱住。七八个人将他弄进屋内,拉头发,扭手臂,很快将他绑起,口里塞上毛巾。

    左右邻居来看,都被喝退,特务们都退入室内,静静守候。外面,也布上了人,装做拉黄包车的,卖香烟的,在附近溜达。

    德玲进了些杂货,一路走回家来,快到街口,习惯性地停住脚。这是她和肖老师约好的,不管谁回家,先要从家门那里走一个来回,远远观察一下,看看有无异常。几个月,这样走了无数次,德玲都有些怨了,肖老师坚持一定要这样。

    德玲从远远的街口混在人群中朝家里看了看,立刻感到异样,店面似乎不平整!德玲心里一惊,冷汗从背心里流下。她快步离开这里,绕了个大圈,从对面百货公司后门上了楼,隔着玻璃看自己家。这回很清楚了,店面玻璃破碎了,店门开着,肖老师不在。此外,邻居的家门也都开着,同样看不到人走动!

    德玲马上感到危险。她迅速下楼,叫辆黄包车,拐了好多街道,到了长江边。

    家里毫无疑问是出了问题。那异常的宁静是特务摆的圈套。肖老师没有露面,十有八九被捕了。想到这里,德玲心里一阵难过。携手共命运的亲人去了!怎样的磨难在等着他啊,他能经受得了吗?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同志讲过里面的刑罚,和地狱一样。德玲的眼泪不由流了出来。

    眼前需要解决的是找到组织,德玲只知道上海的一个地址,是肖老师很久以前告诉她的。但是,怎样离开武汉呢?同时,对于家里的情况,也应该核实一下。

    情急之中,她想到了表弟天武。德玲挨到天黑,悄悄摸到天武的宿舍,天武见到她,十分吃惊,赶紧叫她进屋,迅速关上门。

    “发生什么事了?”天武直接问。德玲沉默了一会,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了天武。她担心地看着天武,看他是否被这个消息吓到。

    天武并没有一丝害怕,相反,他勇敢地问,我能做些什么?这叫德玲感到欣慰。

    德玲请天武做三件事,一,安排她一个住的地方。二,明天去看看那个店子,看肖老师在不在。三,去找德玲父母,要一笔钱。这一切都必须做得机密,因为说不定敌人已经查到了德玲的身份,有可能在德玲父母家里安排圈套。

    天武马上答应了。

    天武夜里去同学家睡觉,早上很早就出来了。他戴顶礼帽,特地买了盒火柴,以防待会去那杂货铺,万一被人盘问,可以说买烟的。

    到那附近,他下了车,从小巷子开始溜达,太阳已经老高了,路上行人正多。卖菜的,卖水果的摊子摆了一地。

    按照德玲所说,在人群中慢慢走着,溜达到那个杂货铺附近,看见那个门依然开着,门面换了新玻璃,店内却不见人影。德玲再三嘱咐不能进去,天武不敢造次,但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想了一会,他鼓起勇气,慢慢走近那里,在旁边一个杂货铺买了一包烟,点一根,顺便瞟了瞟那屋,猛然发现,柜台后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天武一阵恐惧,却不慌不忙,深深吸了一口烟,顺路朝前走去,尽量不往后看。他知道后面一定有人盯着自己在看。

    走了很远,他拐进一条又窄又长的僻静巷子,确定身后没有人,走出巷子,上了黄包车,过了江,到姨妈家来了。

    芷秀看见哥哥来了,高兴得笑了起来,连问;“哥,哥,你休息啊?”天武笑着说找姨爹,姨爹正好在院子里遛步,看见天武,也很高兴,叫上他屋里去。

    天武给姨爹倒上茶,自己拿个板凳坐着,看周围无人,说:“姨爹,表姐要我来找你!”

    姨爹吃惊得放下了烟袋,“她在哪里?”天武说了德玲的处境,姨爹半天没有说话,难过地摇着头。半响,他说:“我要和你姨妈商量!”他亲自去找来姨妈。姨妈一听说德玲就哭了起来!说这辈子怎么办?连头都不敢露,将来怎么生活?姨爹打断她说:“说这有什么用?眼下总得帮她脱难!”

    两个老人清点了一下家底,银行里有存款,天武说现在不能去取,怕万一有人盯着。那么家里的现钱就只有五十元,姨妈全部拿来,交给天武。想了想,姨妈又摘下手上的戒指,也交给天武。临走,姨爹再三告诉天武,叫跟德玲说,现在先躲着,千万不要再做什么和当局对抗的事情了。等这里换了长官,再找关系疏通一下,取消那个通缉。

    天武一一答应着,心里知道德玲不会听。

    中午时分,德玲化了装,天武也戴上鸭舌帽,两人从屋里出来,叫了一辆黄包车,车夫拉上帘子,一股劲地跑起来。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换车,再走一个多小时,已经是城外了,两人下车步行,到了一个小镇上。西边天上,太阳已经落到山边了,金辉照得一地,小镇四围的菜花在夕阳下黄灿灿的。天武看到不远处有个小旅店,他小声对德玲说:“在这里住一晚?夜里走路不安全。”德玲说:“可以,估计这里要松一些。住一晚是不要紧的。”

    两人去那小旅店,要了一间房,房子是天武亲自挑选的,在楼上角落里。吃过饭,两人就不再出去。天武将一床被子铺在条凳上,和衣躺着。德玲睡床上,或许是累了,很快她就睡着。一会,天武也发出了鼾声。

    早上两人很早就起来,这里有个较大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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