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

    第一章(下) (第2/3页)

    舒云舒说,我承认我对汪亦适的问题有个人感情支配的成分,但是,我也是参加地下工作半年多的人了,我有一个革命者的理智,我不会被个人感情蒙蔽双眼。我相信,我对汪亦适的态度,更多的来自于一个共产党人对人的高度负责精神。

    肖卓然说,这件事情我们的看法有很大差异。从主观愿望上讲,我不想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芥蒂,但是,客观现实已经形成了。我看这样,我把材料呈交军管会,让组织出面调查,不管结论如何,我们都要相信组织。你看可行吗?

    舒云舒说,我希望你本人能够持积极态度。

    肖卓然说,我尽力而为,但是必须实事求是。

    肖卓然不是那种鸡肠小肚的人,在汪亦适的问题上,既然舒云舒不屈不挠,他当然不可能等闲视之,以他的胸怀,更不至于从中作梗。只不过,出于谨慎,也是为了更有把握,在向军管会呈递李开基的材料之前,肖卓然又先后找程先觉和李开基、郑霍山等人谈话。

    在同程先觉谈话的时候,程先觉支支吾吾地说,解放军攻打皖西城前一天晚上,他确实同汪亦适一起探讨过进退去留的问题,但是汪亦适并没有说明要去参加起义,汪亦适只说过要去风雨桥头同舒云舒会面。

    程先觉这样一说,就使问题变得模糊起来了,因为到风雨桥头参加起义和到风雨桥头会见舒云舒,这二者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别,前者是政治行为或曰军事行为,后者则完全可能是情感行为或曰个人行为。程先觉这次倒是没有说是他劝说汪亦适起义,但是他绝口不提汪亦适劝说他的事情。

    肖卓然一再追问,是谁最先提起起义这个话头的,程先觉说,那时候心乱如麻,如坐针毡,说着进退去留,很自然地就讲起了是投奔解放军还是逃到江南去,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记不清楚了,确实记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我记得,我早有起义的思想,只不过那时候情况不明朗,不敢轻易流露而已。

    肖卓然在程先觉这里,仍然搞了一头雾水,转而又去找郑霍山谈话。郑霍山阴阳怪气地说,肖中尉,你给我交实底,这起义和俘虏之间有什么区别?

    肖卓然说,你装什么蒜?这二者之间差别大了。起义者就是主动革命,就是自己的同志;俘虏就是敌人,表现好的才是可以团结的对象。

    郑霍山说,起义者用不用脱砖坯?

    肖卓然说,起义者也是革命者,革命者也是要劳动的。

    郑霍山说,起义者拉屎用不用大兵拿枪监视?

    肖卓然说,郑霍山,你不要胡搅蛮缠,我看你这种态度很危险,难道你想负隅顽抗到底吗?

    郑霍山说,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话,你就滚蛋,你当你的新朝官,我当我的驴粪蛋。你锦衣玉食,我粗茶淡饭。

    肖卓然说,那不是粗茶淡饭的问题,那是要脱胎换骨的问题。

    郑霍山说,你就是把我的骨头卸了,它也是郑霍山的骨头。

    肖卓然说,与人民为敌,死路一条!

    郑霍山说,你把我毙了算□了,老子不想天天脱砖坯了。

    肖卓然说,要想不脱砖坯,就要好好改造,要向组织说真话。

    郑霍山说,我从来不说假话,你就是让我天天脱砖坯,我也不说假话。

    肖卓然说,那好,你说,解放皖西城的前一天晚上,汪亦适是不是找到你的宿舍,劝说你起义了?

    郑霍山说,那天晚上,他到我宿舍去了是不假,但是他没有劝说我起义。他劝说我去江南去找宋校长。是我劝说他起义的,他不肯,所以就拿枪反抗,最终落了个当俘虏的下场。他汪亦适死有余辜,我郑霍山才是起义功臣,你们不但不对我礼遇,反而让我到窑岗嘴脱砖坯,拉屎拉尿还用枪抵着屁股,这太不像话了!

    郑霍山信口雌黄,把肖卓然气得脸色都变了,他一拍桌子说,你胡说!汪亦适自己说他是劝说你去风雨桥头参加起义,有人证明汪亦适所言属实!

    郑霍山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咧嘴一笑说,他劝说的是我,别人怎么能证明?

    肖卓然说,李开基当时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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