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

    第五章(下) (第2/3页)

号却从此传开了。

    这件事情过后,肖卓然对汪亦适说,老兄,我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硬着头皮帮你解脱,你连个感谢的话都没有。

    汪亦适说,我为什么要感谢?我本来就不是老虎。

    肖卓然说,岂有此理,你怎么不是老虎?你本来就是老虎。你尿泡尿看看,全医疗队,不,全一三五师,从战士到师长,除了你,还有谁有“三机二皮”!还有谁成天把头梳得油光水滑!还有谁隔三差五就用肥皂把衬衣领子洗得雪白!还有谁一天刷两次牙!还有谁敢公开叫嚷要洗澡!在红河谷那次,水源那么紧张,你居然还洗脸!你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资产阶级分子!

    汪亦适说,我又不是猪,我为什么不能洗脸?

    肖卓然说,你要搞清楚,那点点滴滴的水,都是我们的战士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

    汪亦适说,我比你清楚得很,我们跟美军达成协议了,我们的战士去取水,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肖卓然说,那也不能用水洗脸,我们的战士又打仗,又行军,还要负担物资,极度劳累。你怎么忍心用他们的血汗水洗脸!

    汪亦适说,那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自己取水洗脸。

    肖卓然说,你看着办!

    肖卓然替汪亦适解了围,汪亦适不仅没有感谢的表示,相反还给肖卓然提了几条意见,譬如好大喜功,请求任务不切合实际等。其中典型的例子就是每次战斗任务中,医疗队的配置总是强调靠前靠前再靠前。

    肖卓然说,我们医疗队担负火线救护,哪里打仗我们就应该出现在哪里。难道你想躲得远远的?

    汪亦适说,医疗队毕竟是医疗队,靠前配置可以,但是撤退的时候一定要有保障。把医疗队配置在一线,救护倒是方便,一旦转移,措手不及,好几次差点被包了饺子,组织撤离又给大部队增添很多累赘。红河谷那次,就是一个教训。

    肖卓然不悦地说,亦适,我不知道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话。红河谷那次是个特殊情况。我们的部队并不是总是撤退,并不是总是要遇险。一方面我们的部队经常开展进攻战斗,进攻战斗我们医疗队就要随时跟进。就是防御战斗,我们的部队也会随时反攻,随时开展小出击,我们医疗队还是必须跟上。你不懂军事,这个意见我不能接受。

    汪亦适说,我是不懂军事,可是你也不懂。你不能把我们医疗队老是摆在一线。

    肖卓然说,亦适,这个问题以后不要再说了,说出去别的同志会有误解。

    汪亦适说,你明说吧,你是不是认为我贪生怕死?我是怕死,但是我并不贪生,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肖卓然说,没有什么无谓的牺牲,在战场上,怎么牺牲都是有贡献的。啊,这个问题不谈了。

    这次谈话,让汪亦适心里很不痛快。他感觉肖卓然越来越听不进忠告了。自从红河谷突围之后,这个毛病就越来越突出。他想找舒云舒谈谈,转念一想,又算了。

    “三反五反”搞了一段时间,新的作战任务又来了,部队一边行军一边“打老虎”。有一次途中休息,肖卓然和舒云舒正在搭建帐篷,舒雨霏打水路过,驻足观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近了帐篷,把肖卓然喊了出来,说是要单独跟他谈谈。肖卓然跟舒雨霏走到一棵树下,忐忑不安地问,大姐,有何吩咐?

    舒雨霏开门见山地说,你们注意一点,最好分开住。

    肖卓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嘿嘿一笑说,大姐,我和云舒是夫妻,难得有在一起的机会,你怎么能让我们分开?老话说宁肯拆庙千座,不拆鸳鸯一对。

    舒雨霏说,你看看云舒现在这样子,都是你蹂躏的。你不能光顾自己快活,就不管云舒的死活。一次流产,相当于大病一场。如果你再让她怀孕,那你就不是人了。

    肖卓然脸上讪讪的,很尴尬,支支吾吾地说,大姐,你说得对。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回到帐篷,舒云舒发现肖卓然神情很怪,关切地问,大姐找你谈什么了,还神神秘秘的,莫非是说汪亦适的事情。

    肖卓然说,哪里啊,她是警告我。

    舒云舒明白了,笑笑说,我这个大姐,真是个刀子嘴。不过她也没有恶意,只是委屈你了。我们未必听她的。

    肖卓然坐在炮弹箱堆成的铺上,无精打采地半天没有吭气。

    夜里钻进被窝,舒云舒想搂着肖卓然,肖卓然的生理反应也很强烈,舒云舒明显地感觉到了那种冲动,像海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两个人都睡不着,肖卓然的嗓子眼里不断发出咕咕噜噜的吞咽声,一会儿翻身下床想找烟抽,找不到烟又想喝酒。自然没有酒,找出了一小瓶工业酒精,想喝两口,拧开盖子又合上了。这东西是给伤员消毒用的,个人喝了就算贪污。再说,就算贪污喝两口,也解决不了那方面的欲望,没准还会更加旺盛。

    见肖卓然难受,舒云舒很心疼,下床扳着肖卓然的肩膀说,你要是实在忍不住,那就来吧。

    肖卓然说,要是怀上了怎么办?

    舒云舒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眼看你受熬煎。

    肖卓然感动了,一把抱住妻子,两个火热的身体挨在一起,立即膨胀起来,此时真有啥都不管不顾的悲壮,四条腿杂乱无章地挪到床前,舒云舒一倒下,肖卓然就扑了上去,很像一头凶猛的饿虎。舒云舒那当口什么也不说,也不发声,肖卓然大喘着粗气,神经末梢被**燃烧得快要爆炸了,激情像是滔滔洪水,汹涌澎湃势不可当。眼看就要冲破最后的堤坝,随着舒云舒一声压抑的**,肖卓然猛地翻身,一股洪流像高射机枪一样射向空中。

    舒云舒好一会儿才披衣坐起来,看着肖卓然说,卓然,你怎么啦?

    肖卓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坐在床沿上,双手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我真该死,我太不道德了,我太自私了。

    舒云舒伏在肖卓然的怀里说,卓然,别这样想。你不自私,你没有做错。都是该死的战争,把我们折磨成这样。

    肖卓然说,我应该克制,我是个共产党员,应该有这个毅力。我不能让你再流产了,我不能蹂躏你了。我真担心,这次会不会命中啊!

    舒云舒笑了,笑得满脸泪水说,我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尽情地在一起,放下一切包袱在一起。

    肖卓然说,云舒,以后我们还是尽量避免住在一起,我真的怀疑自己的克制能力了。

    舒云舒说,我不想跟你分开。能够跟你在一起,我还是要跟你在一起,哪怕再怀孕,哪怕再流产,哪怕就此涅槃了。

    肖卓然拍着舒云舒的肩膀说,云舒,我的好妻子,让我们一起克服吧,等战争结束了,我们把这一切都补偿回来。

    09

    第四次战役之后,一三五师移防到三八线以南的平安里,立足刚稳,第五次战役就开始了。进攻的时候,一三五师最先往前猛进,等到后撤,就变成了殿后掩护的部队。敌人跟着屁股打了过来,一道防线抵御了一天,二道防线抵御了半天。到了第三道防线,不能再退了,再退就危及转移主力和东部战线了。

    战斗异常艰苦,伤病员成群结队地涌向战地医院和医疗队。医药奇缺,人手奇缺。不仅汪亦适和舒氏姐妹要上手术台,连肖卓然这样的领导,也是边指挥边亲自抢救伤员。

    一三五师在第三道防线坚持了六天,终于完成了掩护主力撤退的任务。但此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