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交易

    二十四、交易 (第2/3页)

县里走出的“肖氏集团”是全国十强民营企业。企业的发迹可没少受老宰的关照。在后者的庇佑下,无论是税务、工商,还是公安、劳动部门从来没有刁难过当年的“小肖五金”。甚至老板在资本原始积累阶段做出一些不法勾当的时候,司法部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小肖五金”意外成长为“肖氏集团”,肖家的掌门人却一脚把老宰这位“恩人”给踹了。

    尽管老宰受了一肚子的委屈,但是“肖氏集团”已然树大根深、今非昔比,老宰只能忍气吞声。

    咽不下的那口恶气化作一股股牢骚——他一个劲地告诫儿子,“这个世界并没有课本上描述的那么仗义,人心更是天下最难猜测的东西!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听得久了,看得多了,宰夕印自然而然就耳濡目染了。

    他的价值体系概括成一句话便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万不可天下人负我。”张司源即便是块金子,与他而言也只是用来铺路的砖而已,终究逃不过被他踩在脚下的命运。

    大四开学后,备研的学生都很少去上课了,授课教师对此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别是那些年纪轻轻的讲师,他们也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身份互换后,将心比心就变得不难做到。

    于是宰夕印很少能在课堂上碰见张司源、蔡睿他们。偶尔碰个照面,两拨人互不相看。只不过小宰的动作非常夸张,恨不得鼻孔冲天方才罢休。张司源和蔡睿私底下调侃这个造型真不错,有助于缓解颈部酸痛疲劳。有时候,反目成仇才算得上是这世间最大的仇恨。

    其实,这阵子张司源也很少来学校了,因为周围的宿舍实在太闹腾了。睡得晚还要起得早,时间久了就会把人磨到崩溃。梁公元曾告诉小张,父亲入院的时候,他每天都是5点多起床,然后忙活到第二天凌晨才能躺下。小张听后请教他是怎么做到的,对方的回答就一个字——“扛”;小梁又问前辈是否有秘诀相授,小梁又只给出了一个字——“难”。

    蔡睿和熊凤月成了形影不离的一对。不比张司源死板地执行早起计划,蔡睿总是等到睡足了才起床开工。对于这点,熊凤月更是以实际行动表达了支持。他俩自习时也不去图书馆,因为去了也没有位子。各个教室成了他们的主战场,最常去的地儿居然是金耀楼。

    自从“强奸门”事件后,就很少有人上那儿看书了,所以反而落得清净。熊凤月半开玩笑地问蔡睿,要是碰到“劫色”的怎么办?小蔡豪爽地回应道,都是糙老爷们儿,被劫了也不吃亏。

    每晚吃饭前,小蔡总是要花上20分钟做些重训。内容是一些简单的深蹲和俯卧撑,不过他会把每个动作都完成得非常标准,把自己练到力竭。

    锻炼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想着做过的错题。如果所犯的错误比较低级,或者这个错误反复出现,他便会再额外加些运动量以示惩戒。重训的好处在子夜十分便体现出来。当蔡睿瘫倒在床上的时候,困意便会一阵阵袭来,入眠这个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张司源没有和蔡睿一起并肩作战,这让宰夕印很是高兴。在他看来,蔡睿一个人成不了气候。至于熊凤月,小宰根本就没有把他放进眼里。

    虽然宰夕印的宿舍靠近过道的最东边,距离宿舍楼的“闹市”区域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他也经不住凌晨半夜的一声声“狼嚎”。让他感到安慰的是蔡睿处于“漩涡”的中心,受到的影响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有残缺的人,总能从旁人的痛苦中获得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备研的学子们根本就分不清也无所谓今天是周几。他们心中都装着一块倒计时牌,每晚闭眼前就默默地撕下一页,此举说不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考研进入冲刺阶段,张司源从网上买来一些本校专业课的历年试题。这些试题,不仅涉及经济学专业还包括了教育学院专业,后者自然是给周淼准备的。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周淼接受他的这份好意呢?直接把试卷硬塞过去,以周淼的脾气恐怕不会答应。如果互换身份,那他也会这么处理。横在他俩之间的不是巍峨的山,不是辽阔的海,而是隐隐作祟的自尊心。“我可以为你献出生命”和“我绝不肯服软向你道歉”两者并不矛盾。

    张司源正靠在椅背上发愁,橱柜上的那个“勤奋牛”闯入了他的视线。小张眼前一亮,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把试题放入其中,又在信封正面写上了学校的地址、邮编、周淼的姓名和手机号,唯独寄件人的部分是空着的。他掏出手机,给一个不常联系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你好,方便约时间在校邮局见个面嘛?”

    张司源在邮局门口徘徊良久,表情有些忐忑,就连手里的信封都被攥得起了皱。他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广告牌后面,类似于狩猎者的位置。路过的同学来来往往,张司源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人的模样,因为对于来者他还不算熟悉。直到邹倩倩走到他的跟前,男孩方才如梦初醒。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小张还是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可惜不是用来对自家的女友。

    “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邹倩倩说话方式如同她的为人一样,绝不拖泥带水。

    “请你帮我把这个信封带给周淼好吗?”

    “信封里装的是?”

    “教育学院的历年考题。”

    “你确定不用亲自给她?”

    “她是不会拿的。”

    “那我给你带过去她也不会收啊。”

    “你就说这信封是在邮局里碰巧看到的,就顺手拿回去了。至于是谁寄的你装作不知道就好。行不?”张司源双手合十,完成了一个祈求的动作。

    “哎,邮局寄的不是应该有邮戳么?你这个套路啊……”

    “千万别说是我送的,她使起小性子来就不管不顾,我就希望她能考上。”

    “所以你还是打算和她憋着劲,让失恋的人独自走上考场?你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能学进去多少东西,到了考场又能发挥出多少水平?”

    张司源从没见过如此犀利的邹倩倩,他低着头半天憋不出一句,“我……”

    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如爬山虎般爬上了邹倩倩的面容,可她还是接过了张司源手里的信封。

    “谢谢你。”

    “只要是对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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