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别院品梅

    第九章 别院品梅 (第3/3页)

  人世最大的无助,也莫过如此,所有身边的一切,犹如水中月、镜中花。

    剑奴也看不懂眼前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让人打得经脉尽断,又为什么会恢复得如此之快,还有那古怪的包袱……

    自己问他,他也从不回话,像是失声之人,这一切皆是谜一样的存在。

    公子身体一日比一日的好,那剑奴也跟着他饮食起居。

    当公子靠床坐着时,她便拿着一把破剑在那房里练劈砍。

    让对剑术也略知一二的公子感到奇怪的是,那女子时而单手把剑,时而双手相持当刀砍,很快地砍着,活突突的像个回合制游戏里的人物,一下一下地砍着……

    直到累个汗流浃背才停,然后朝他笑笑,洗脸换衣后,前来跟他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当睡下去时,那小姑娘便到外面练那剑,公子耳力极佳,总能听到剑身划过空气发出的龙吟之声与她喘息之声交响。

    每日如此,这就算聪明过人,记忆力世间少有的公子哥儿,既听不懂这从没有听过的话来,也看不懂这里的一切。

    如此又过了月余,公子身体恢复得倒是很快,已能下地活动了,那剑奴也不再阻止其行动,反而扶着他到外面走走。

    哇!好美的一个所在,与室内简直是两重天。

    偌大的一个院子,苇席石廊,假山鱼池,亭榭角楼,无处不精细,无处不透着灵气。

    与室中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天空不时有鸟雀飞过,檐口玲珑倒挂,院中琼枝暗香,地面积雪愈尺。

    第一次见阳光,公子不禁伸了个懒腰,享受那份久违的自由。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公子脑海中却浮出辛弃疾的《念奴娇·梅》来:“疏疏淡淡,问阿谁、堪比天真颜色。笑杀东君虚占断,多少朱朱白白。”

    抬头看着竹篾编的窗棂板,终于明白为何从里面看不到天亮与否。

    不禁哑然一笑。

    到处走走,心思或许能找点线索,然而这周边的这一切,却都是如此的陌生。

    心中虽急,却是半点也不敢乱来,加上言语不通,更是无从打听了。

    一连数日,天天如此,才出来时的那份新鲜感荡然无存,心中难免暗自着急。

    又是一天中午时分,外面飘洒着雪花,公子却是坐卧不安,便同那丫头一起到院中看雪,倚栏良久,突见一丫头妆扮的女子带着文房四宝,来到院中小亭。

    公子看看身边的佩剑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总是剑不离身的。

    十四五岁的样子,微微颔首,脸上略带一丝羞涩。

    乌黑发亮的一头秀发,雁簪成一个含烟髻;一双眼睛明亮动人。

    见公子在看她,她便冲他一笑,那双眼睛便会弯起来,还真有份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绯红的小脸蛋,掩饰不住那娇嫩的肌肤,一身素色丝绸汉服,衬托着凹凸有致的身材。

    一米六五以上的个头,虽是素色仆装却一点也不显粗糙。

    脚上一双绣花棉鞋儿,伴着她轻盈的步伐,走起路来,总是悄无声息的。

    公子又望望那个画画的小丫头,但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红梅,那出神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一个独立的世界。

    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裙幅褶褶如雪,又似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丝散开,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略施粉黛,只增颜色。

    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肌肤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整个人好似随风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晶雪。

    时而手持画笔低头挥抹,时而仰望天空,偶尔还退数步看看画板。

    公子心中难免好奇,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到近处细细看来。

    她专注着画画,也不曾理会有人过来,画毕便使用汉隶且是繁体字落款为:“抬头见喜,画奴弄墨于汉昌悬,戊午年冬。”

    公子观之,不免心中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