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梁上君子是童子

    四 梁上君子是童子 (第2/3页)

的,她说,根本不敢吃的,你是不想活了吗?要能吃,那几十亩地的土豆,早叫全村人吃完了,你能想到的,大人还想不到啊?

    可是,我实在是太饿了。我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

    我看着母亲枯黄的脸和像柴一样枯瘦的手,知道她也更饿得厉害,只是她能向谁说呀!

    回到家里,大家都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人喊大家去出工了。因为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谁还能去干活呢?

    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母亲不忍心就这样把我饿死。她想来想说,你还是到花果山去看看吧,看看你哥和你爸他们能不能给你想想办法。

    我在食堂里喝了一碗只有几粒米的米汤,吃了半条窝窝头便上路了。

    我们村离花果山也不远,不到十里地,一会儿就走到了。

    远远地望去,只见一块硕大的平地上,伫立着好几座大大的火炉,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天空。有的在砍伐树木,有的往火炉里扔铁矿铁砂,有的在拉着一个个硕大的风箱,呱哒呱哒的响声,远远地就能听见。

    我走到跟前,刘虎平和李三成,每人拉着一只风箱,头上都冒着汗珠,好像很吃力的样子,但他们一个个脸色红润,身体状况很好,虽然那风箱很是沉重。王和平正圪蹴在另一只风箱前,用斧子往拉杆上揳着一只楔子,修理着坏了的风箱,又把掉下来的鸡毛,用细绳子缯在一起,绑在风扇上。

    我哥呢?我问离我最近的王和平。

    你哥是搞后勤的,在前面毓猪呢。

    我来到前面的猪圐圙旁边,只见哥哥佝偻着腰,站在圐圙门口的一口大铁锅旁边,用一根很长的木棍馇着猪食。铁锅下边火炉里的火轰轰地燃烧着。

    他看见我直起身子问,你来干什么?

    哥,我饿。我都长这么大了,可什么也干不了,还天天要妈恏顺着,实在不忍心。可住舍的人,妈和奶奶也没吃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低低地几乎是带着哭腔说。

    哥哥的脸一下沉下来了,眉头紧紧地皱起来,看看左右无人,悄悄地说,你先在工地上玩着,到晚上再走,听我安排,可是不敢声张啊。

    我轻轻地点点头,便在工地上各处瞎转。我找到李三成说,你能不能跟领导说一下,让我也到工地上来干活。

    他点点头说,好吧,等我换工时,我给领导说一下。

    一会儿,轮到他休息了,他领着我走到办公室,跟一个叫刘主任的人说,我想到工地上来炼钢。

    你多大了?刘主任看着我问。

    十二岁了,我说。

    那不行,我们工地上最小年龄是十五岁,就像李三成他们一样大才行。

    我们无奈地走出了办公室,李三成责怪我,怎么不把年龄往大说?不过他说,工地上的活儿是很攰的,你这么小,也是吃不消的。

    中午下工后,人们全部集中到工地的会场中心。只见有两个人左右架着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人来到会场中心,一下把他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然后一人拿着一根皮带抽打着他。宽阔的脊背上,打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子。

    那人一个劲地求饶,脸上现出绝望的神色。那个刘主任站在他面前,用指头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地日吷着,闂他吃里扒外,不务正业,不经领导批准,擅自离开工作岗位,给别人去干活,无组织无纪律,必须予以严惩。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远远地站着,不敢到跟前去。直到打人的那两个人把他拉着走了,观看的人也纷纷散去,到食堂去领饭吃去了。我不是工地的人,也吃不上饭,只得到毓猪的地方等我哥。

    我呆呆地坐在工棚里的凳子上,闻着猪圐圙里时不时飘过来的臭气,肚子里“咕咕”地叫着,好像肚皮都贴到后背上了,人整个地成了一片纸。

    我不知道哥哥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只要是能填饱肚子,野菜猪食都行。不一会儿,四面漏风的门开了,哥哥端着一碗干面条走了进来,他把那碗面递给我说,赶紧趁热吃吧,不敢叫工地上的人看见,吃完了赶紧走。

    那你吃了吗?我问他。

    这你别管,你光吃你的,他低着头说,我总会有办法的。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得赶紧低着头,右手拿起筷子,像饿鬼似地拨拉开了,根本没有发现哥哥在干什么。等我吃完了,才见他在一只茶缸子里倒上开水,从怀里掏出两个冷馍馍,泡在开水里的,连喝带吃着。

    你怎么在吃冷馍馍呀?我摸了摸冷冰冰的馍馍问他。

    唉,他叹了一口气说,就这还是偷来的。我趁火房里的人不注意,偷偷在怀里藏了两只冷馍馍。因为这里是工地,不会给来的客人饭吃的,除非是检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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