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陆四爷进京赶考
第六百一十章 陆四爷进京赶考 (第2/3页)
姜学一虽是崇祯年间的进士,也做过崇祯朝的知县,可对崇祯却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顾君恩微微点头,拿起桌上一颗咸鸭蛋剥了起来。
“崇祯这个人不得世人同情,却得后人同情。”
陆四将碗中余下的小半稀粥喝了,放下碗道:“君非甚暗,孤立而炀灶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
这段话出自李自成永昌元年的《登极诏》。
“说白了我那老丈人还是很敬重崇祯的,想着法子给崇祯开脱。说崇祯非亡国之君,大臣却皆亡国之臣,这无疑是给崇祯有个贴金了。”
对崇祯观感,因为对满洲异族殖民中华的痛恨,导致陆四对崇祯这一汉人王朝最后一位皇帝产生了一些民族感情外,其它并无半点好感。
倘若不是满洲因素,崇祯于后世之评价也绝不会被没理由拔高。
而这“没理由”全部建立在满洲人身上。
“崇祯治国独断,却又朝三暮四,轻信妄断。开始靠铲除阉党得了天下人望,转眼却又重用太监,此非明君所为。”
姜学一的意见与其是前明官员有离不开的因素。
“一个人做17年的皇帝,不算短,就算是不懂事的少年郎有这17年也历练出来了。看他崇祯呢,今天在削籍大臣,明天在砍封疆,弄得朝中的官,地方的官都不敢给他这皇帝做事,唯恐被皇帝推出当替罪羊...
出了事虽说常下罪己诏,说爱民,可都是口惠而实不至,反而变本加厉征税,弄得地方民乱这里刚平,那里又起...便是再如何给他崇祯贴金,总改不了是他这皇帝逼反了他的子民,要不然老百姓吃饱了撑的要造他皇帝的反。”
顾君恩的意见就一针见血了。
陆义良听不懂四爷爷和顾丞相、姜书记说的话,但也觉前明那个朱皇帝不行,要不然他四爷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拉着河工造反呢。
“是啊,崇祯性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任察则苛刻寡恩,尚气则急剧失措。”
陆四的评价相对是客观的,多疑与刻薄寡恩才是崇祯这个汉家王朝最后一位皇帝真实的写照。
“崇祯朝,百姓惨啊。”
姜学一语气有些沉重,“臣做前明知县时,任上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间,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其粒类糠皮,其味苦而涩。食之,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后而蓬尽矣,则剥树皮而食。诸树惟榆皮差善,杂他树皮以为食,亦可稍缓其死...”
姜学一以父母官的角度述说了让人发指的事,当树皮也被吃光后,百姓只能掘山中石块敲碎了往肚中咽。那石块到了肚中哪里消化得了,不过三两日时间吃了石块的百姓就因腹胀下坠而死,很多死者肚中器官都坠出体外。
“臣想开仓放米,上官却说贼盗甚烈,官兵剿贼须粮,不许开仓。可百姓不得食又不甘食石而死,定会相聚为盗,官兵剿来剿去,剿的不都是百姓...”姜学一有些悲愤。
“此不算可怜,最可怜者臣闻安塞城西冀城等处,每日必弃一二婴儿于其中。有号泣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粪土者。至次晨,所弃之子已无一生,而又有弃子者矣。“
顾君恩见的无疑比姜学一更多,叹言崇祯年间小儿辈失踪最多,往往童稚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便无踪迹。而城门外的灾民流民烧火所用都为人骨,人骨之肉哪里去了?
“……张官设吏,原为治国安民。今出仕专为身谋,居官有同贸易。催钱粮先比火耗,完正额又欲羡余。甚至已经蠲免,亦悖旨私征;才议缮修,乘机自润。或召买不给价值,或驿路诡名轿抬...”
顾君恩直言崇祯年间的灾难除了崇祯治国无方外,更是那上至朝廷,下至地方的大多官员中饱私囊,漂没成风所致。
“今闯、献并负滔天之逆,而治献易,治闯难。盖献,人之所畏;闯,人之所附。非附闯也,苦兵也。”
顾君恩所言出自崇祯死后第一个自缢而死的前明官员马世奇的廷对书。马在此廷对书中直言天下所苦者非李自成、张献忠等“盗贼”,而是朝廷的官军,是被皇帝寄予厚望与重任的各路官军。
“官军越多,盗贼越多,官军越凶,人心越失,致而有崇祯于煤山自缢一幕。”
顾君恩说完,亦放下碗,看向对面的年轻闯王。
陆四知这位左辅不会无故将前明旧事与他说这么多,观其样,思其意,无非是提醒自己当考虑大顺重进北京之后的施政之事了。
这也是他先前所言赶考的那个“考”字。
“自古欲图大事,必先尊贤礼士,除暴恤民。今虽明朝失政,然先世恩泽在民已久,近缘岁饥赋重,官贪吏猾,是以百姓如陷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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