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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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反了天了 (第1/3页)宋挽这次一病反反复复缠绵病榻,竟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不到十日的时间,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虚弱得像是马上就要撒手人寰。
“姑娘,该喝药了。”
白荷站在床边低声说,宋挽闻到药味便皱紧眉头,喘着气说:“先放那里,一会儿再喝行吗?”
她一直不好,大夫被顾岩廷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到,下了猛药,这药又苦又涩,难闻极了,别说宋挽,便是负责熬药的白荷都有点受不了。
白荷心疼宋挽,柔声劝道:“姑娘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吧,这药越放凉越难喝。”
宋挽嘴里一直都是苦的,看见这药就反胃,摇头说:“喝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好,说不定是好不了了。”
“呸呸呸,姑娘只是染了普通的风寒,哪有好不起来的道理。”
白荷连啐了几口,宋挽勉力笑笑,不再接话,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从骨子里透出萎顿颓丧来,叫人看不到一点生机。
白荷看得心焦,还想再劝,顾岩廷大步走进屋来,他身上穿着官服,下了值就从巡夜司赶回来。
余光瞥见顾岩廷,宋挽脸色微变,对白荷说:“药给我吧。”
宋挽一口气把药喝掉,白荷立刻塞了一颗蜜饯到她嘴里,宋挽皱紧眉头将呕吐感压下,等到蜜饯甜甜的味道驱散药味在口腔占据一席之地眉头才舒展了些。
她不想和顾岩廷说话,合上眼睛又想睡觉,白荷试探着问:“姑娘,花园的君子兰开了,要不要大人陪你出去看看?”
君子兰?
宋挽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宋清风去年年底特意托人买回来讨母亲欢心的。
宋挽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持家有度,待人宽厚,脸上总是挂着笑,宋挽的父亲则是个典型的老古板,他一点也不懂浪漫,去年不知因为什么与母亲闹了不愉快,被母亲赶到书房睡觉,束手无策之际只能向宋清风求助,宋清风便花钱买了十几盆君子兰来。
瀚京的冬天极冷,母亲怕这花会冻死,日日都要精心养护,后来宋家被抄家,人都没了,这花却存活了下来。
想起旧事,宋挽的眼眶控制不住发热,淡淡的说:“不了。”
白荷还想再劝,顾岩廷挥手示意她退下,白荷福身退出房间。
顾岩廷坐到床边,盯着宋挽苍白的脸看了一会儿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宋挽别过头说:“挺好的。”
顾岩廷抿唇,不知道宋挽说的“挺好”好在哪里。
大夫说她只是染了普通风寒,但她药吃了一箩筐,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背上和手上的伤也恢复得很慢。
她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烟火,只绚烂了一瞬眨眼就要消逝。
边关有很多将士在一场惨烈的战役后,也会就此萎靡不振,顾岩廷很清楚,真正压垮宋挽的并非风寒而是心病。
宋家被抄,被充妓流放,与霁月清风的心上人断绝关系,这些都能成为她的病因,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那天早上带着怒气的惩戒。
“对不起。”
犹豫了这么多天,顾岩廷终于开口说了道歉。
他一般是靠拳头说话,几乎没跟人道过歉,语气生硬极了,不像是要诚心道歉,更像是要逼迫人家忘掉他的过错。
宋挽反应寡淡,看也没看顾岩廷,低声说:“大人没做错什么,一开始奴婢本就是用身体与大人做的交易,大人不管什么时候有需要奴婢都应该尽力配合,是奴婢不识好歹。”
宋挽把自己贬低到极点,顾岩廷心头一刺,绷着脸说:“我是认真的。”
宋挽掀眸看向顾岩廷,说:“奴婢也是认真的。”
“……”
顾岩廷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沉闷的坐了一会儿,顾岩廷起身走出房间,白荷立刻迎上来,见顾岩廷脸色很是难看,小心翼翼的问:“姑娘还是不肯与大人和解吗?”
怕触顾岩廷的霉头,白荷措词很严谨,顾岩廷顶着一脸寒霜默认,白荷犹豫了下说:“宋家被抄后,姑娘一个人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切,她不向人诉苦,也不向人求助,这才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如白荷所说,宋挽除了一开始求顾岩廷派人帮忙找那个叫春秀的丫鬟,再也没有向他提过什么要求。
顾岩廷心里有气,硬邦邦的说:“是她自己不愿意说。”
白荷委婉的说:“姑娘和大人相处的时间还很短,不能向大人敞开心扉也很正常,大人可知道姑娘有什么朋友吗?”
白荷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岩廷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楚逸辰的脸。
宋清风不知道在哪儿,楚逸辰不就是她最在意的人?
宋挽连做梦都在叫楚逸辰的名字,在楚逸辰面前敞开心扉的确比在他面前容易得多。
顾岩廷的脸黑了下去,沉沉道:“好了,这事我有分寸。”
第二天,顾岩廷把城中稍稍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请到了廷尉府,这些大夫出来的时候全都面带愁容,旁人去探听八卦的时候,一个个又都守口如瓶。
于是没过多久,全城百姓都知道,廷尉府有人得了不治之症。
宁康苑里,刘氏愤愤不平的念叨:“不过是染了普通的风寒,竟然请那么多的大夫上门,公主都没这么大的排场,也不知道岩廷是怎么想的,竟然也由着她去,这么大手大脚以后可怎么得了!”
刘氏不是嫉妒宋挽,就是单纯的心疼花出去的银子。
许莺莺眼睛看不见,坐在屋里发呆,听到刘氏的话,用力抓紧裙摆。
她的眼睛也一直没有好转,顾岩廷请了这么多的大夫上门,全都给了宋挽,连一个大夫都没踏进宁康苑的门。
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根本是完全当她不存在。
许莺莺心底涌起强烈的危机感,她怕会真的被顾岩廷遗忘,更怕他发现自己对宋挽情根深种主动将她休弃。
许莺莺不能承受这样的后果,高声唤道:“舅妈。”
“干什么?”
刘氏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她进廷尉府是想沾许莺莺的光被人伺候的,谁知道许莺莺突然瞎了,她不仅没能享福,还要伺候许莺莺,这心底的怨气可想而知。
不过以后的富贵还都寄托在许莺莺身上,刘氏还是走进屋来。
听到脚步声到了跟前,许莺莺柔声说:“舅妈,我想见顾郎。”
刘氏毫不犹豫的翻了个大白眼,你想见顾郎,人家想见你吗?腿长在人家身上,你没本事勾住他的魂,还能把人捆来不成?
“莺莺,你现在应该好好喝药把眼睛养好,而不是……”
刘氏老生常谈的劝说,却被许莺莺柔柔打断:“再过三日便是母亲的忌日,顾郎不会拒绝我的。”
刘氏根本记不住自家姑子的忌日,愣了一下,两眼放光,拍着大腿笑道:“我的好莺莺,你这也太聪明了,舅妈这就让人去通知岩廷,再让下人多准备些纸钱,你爹娘苦了一辈子,可不能让他们在下面也没钱花。”
……
顾岩廷陪许莺莺去扫墓那日,久违的大雨席卷了整个瀚京,带来难得的凉爽。
宋挽的手指只恢复到勉强能活动的地步,坐在美人榻上靠着窗边发呆。
宋家那么多人,死后无人收尸,她连扫墓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背负着这满身骂名,她也不敢去扫墓,怕玷污了那些亡灵。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晌午刚过,雨便停了,不多时,楚若琪踏着还湿漉漉的地面走进屋来,一进门便低声抱怨:“阿挽,你还生着病这院子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宋挽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并不清楚白荷除了伺候她还要干什么活,柔声说:“奴婢如今就是伺候人的,楚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哪舍得使唤你呀,”楚若琪嗔了一句,关切的问,“手恢复得怎么样,没事吧?”
楚若琪说完小心拉起宋挽的手,她的动作很轻,没有弄疼宋挽,好像捧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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